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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随笔漫谈我喜欢的几部外国文学作品

足不出户周游世界

——漫谈我喜欢的几部外国文学作品

南宋

非常感谢双十中学图书馆能提供这么好的机会,让我和年轻的朋友谈谈我喜欢的外国文学作品,我相信这会是一趟温暖的“神游”。

几年前应邀到双十中学为高中生讲外国文学,演讲稿整理后收入《十年树木》。

关于读书的好处,没有人比学者、作家杨绛说得更明白了:“我觉得读书好比串门儿——‘隐身’的串门儿。要参见钦佩的老师或拜谒有名的学者,不必事前打招呼求见,也不怕搅扰主人。翻开书面就闯进大门,翻过几页就升堂入室;而且可以经常去,时刻去,如果不得要领,还可以不辞而别,或者另找高明,和他对质。不问我们要拜见的主人住在国内国外,不问他属于现代古代,不问他什么专业,不问他讲正经大道理或聊天说笑,都可以挨近前去听个足够……壶公悬挂的一把壶里,别有天地日月。每一本书——不论小说、戏剧、传记、游记、日记,以及散文诗词,都别有天地,别有日月星辰,而且还有生存其间的人物。我们很不必巴巴地赶赴某地,花钱买门票去看些仿造的赝品或‘栩栩如生’的替身,只要翻开一页书,走入真境,遇见真人,就可以亲亲切切地观赏一番……说什么‘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我们连脚底下地球的那一面都看得见,而且顷刻可到。尽管古人把书说成‘浩如烟海’,书的世界却真正的‘天涯若如邻’,这话绝不是唯心的比拟。世界再大也没有阻隔。佛说‘三千大千世界’,可算大极了。书的境地呢,‘现在界’还加上‘过去界’,也带上‘未来界’,实在是包罗万象,贯通三界。而我们却可以足不出户,在这里随意阅历,随时拜师求教。谁说读书人目光短浅,不通人情,不关心世事呢!这里可以得到丰富的经历,可认识各时各地、多种多样的人。经常在书里‘串门儿’,至少可以脱去几分愚昧,多长几个心眼儿吧?”

杨绛提倡读古今中外的好书,认为颇像平时的“串门儿”,却可省去现实生活中“串门儿”的诸多麻烦。这种精神上的“串门儿”最大的好处是可以打破时空,与各种有趣的人打交道。而阅读外国文学作品,更能体会到“足不出户,周游世界”的妙处。现实中,我们到异国旅行,花费的金钱多,时间多,许多时候只是走马观花,你可能会见识一些奇特的风景,但对一个陌生国度的人民的心,了解得非常有限。而读这些国家的小说或随笔,你却可以深入而真切地了解这个国家人民的喜怒哀乐。而你付出的,只是借阅或购买好书的几个钱而已。我在采访李敖时,他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我不爱旅行,我要了解一个地方,看看关于那个地方的书就够了。话说得有些偏激,但有一定道理。在你还没有足够的钱的时候,你可以通过读书“周游世界”,将来有条件周游世界时,你可以凭着年轻时的阅读心得加深对一个国家和人民的认识,使旅行的滋味变得更加丰富而绵长。

下面,我要谈几部影响过我的外国文学作品,谈谈它们展示的一种“博大的美”以及带给我的欢喜和忧伤。

一、《圣诞节忆旧》:贫寒中的温暖

他的另一部中篇《在铁芬尼吃早餐》(又译《郝莉小姐在旅行中》,是我大学时最喜欢的一部小说。

十几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读到杜鲁门·卡波特写的中篇小说《在铁芬尼吃早餐》,那是我阅读史上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陌生的美国作家卡波特令人大吃一惊,小说怎么可以写得这么漂亮?在那篇小说里,他写了一位穷苦的南方少女孤身一人到纽约谋生的故事,小说的语言诙谐之极,人物形象活灵活现,特别是那些对话,妙不可言。那是迄今为止我读到的最有趣的中篇小说。令人纳闷的是,曾经有七年时间,我找遍了图书馆和书店,一直没有发现卡波特的其他作品集,《伤心咖啡馆之歌》的作者卡森·麦卡勒斯的情况也是如此。我们的翻译界不知为何对这两位极其优秀的作家视而不见。

后来,我才欣喜地读到卡波特的另一部短篇小说《圣诞节忆旧》,收在《枕边的辉煌》(苏童选编,新世界出版社,年)一书里,这本书的编者是著名作家苏童,他编选了10部对他影响巨大的短篇小说。读完《圣诞节忆旧》,我很高兴卡波特没有让人失望,小说里一位老妇人和一个小男孩的友情、苦中作乐以及与人为善,深深地打动了我。我是年前的圣诞节来到人间的,我把这部小说理解为卡波特和苏童送给我的礼物,既是圣诞节礼物,也是生日礼物。

《圣诞节忆旧》是名符其实的短篇小说,才字,内容却惊人的丰富。它写了贫寒中的温暖,感人至深。整部小说靠一些琐碎而有趣的细节来支撑,很像作者对童年生活的一次无所用心的回忆,把它看作一篇怀人的散文也未尝不可。故事写了一个7岁小男孩和一个60岁的老妇人一次难忘的过圣诞节的故事。

这一对忘年交、远亲寄住在一个大家庭里,一老一小,是讨人嫌的角色,可以想象两人饱尝冷言冷语和白眼的辛酸。但两人却如此热爱生活。圣诞节快到了,两人亲自上山砍冬青作圣诞树,这树挺拔英俊,馋坏了路人,虽然两人很穷,但路人出再高的价钱两人也不愿卖掉这棵希望之树!两人还给对方送礼物,虽然两人有钱的话,都愿意送给对方最昂贵的礼物,现在没钱,两人就互送最有趣的礼物:亲手制作的风筝。两人还不忘给心爱的小狗奎尼送礼物——“一大根有余肉可啃的牛骨头”!

两人最重要的工作是忙着做水果蛋糕,而且一做就是30个!买制作蛋糕原材料的钱大多是两人平时干各种杂活挣的零钱。这些蛋糕两人一口不吃,全邮寄出去,送给别人。这些人,“一些只见过一面,也许是从未会面过的人”,但都是两人“中意的人”。比如:罗斯福总统;一年到镇上来两次的小个子磨刀人(他带来外面世界的消息);一位公共汽车司机(他每天驶过时和两人互相挥手招呼);还有一对从外地路过的的青年夫妇(他们的车在此抛锚,和两人聊天聊了一个小时,还替两人照了相)……这里,你会读到一些埋藏在文字深处的凄凉和喜悦。两人的朋友都是陌生人,因为平时两人没人疼没人爱,两人把仅有一面之交的陌生人都当作朋友。两人给这些朋友寄蛋糕,是对他们的祝福,也是对他们的感谢。

当两人送完蛋糕,心满意足地喝两口剩下的威士忌酒,并唱起歌跳起舞。很快,老人受到两个亲戚的责备,只有伤心地哭泣。好在第二天就是圣诞节,大家都得和和气气,两人一大早就故意打破家中的水壶,并到草地上放风筝。“风筝像游鱼一样在天空中迎风翱翔”,太阳晒得暖乎乎的,两人摊开手脚躺在草地上,剥着橘子,看风筝欢舞。两人忘却所有的烦恼,这一天让人无比尽兴。老人特别激动,她一直以为人总得生病死去才能见到上帝,现在她明白了,上帝已经在人们感到满足的时候显过灵了,“我看到今天的一切,就可以离开人间了。”这是小男孩与老人在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后来,小男孩到外地上学,生活依旧枯燥乏味;后来,老人去世了。

小男孩接到了通知老人去世的信,以下的段落诚挚感人,“这封信把我跟我的一部分切断了。那一部分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高飞远扬,再也无法追回了。正因为这缘故,在十二月的这个早晨,我穿过校园散步的时候,两眼不断在天空中搜索。仿佛我期待看到一对飞走的风筝像两颗心那样向天堂赶去。”看到这里,我悄然有泪,不仅为小说中的老人,也为自己许多年前去世的祖母,好小说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唤醒陌生人心中似曾相识的情感。

我翻看了一下书的印数,该书3年里已经印刷了6次,总共印了册,看来,真正优秀的小说是不愁没有读者的。

二、《伤心咖啡馆之歌》:主动的爱与被动的爱差别巨大

影响了很多当红作家的一部中篇。

多年以前,在苏童的推荐下,我阅读了卡森·麦卡勒斯的《伤心咖啡馆之歌》,感到一种难言的美和忧伤。苏童说自己读了两遍也读不明白,尽管觉得其中妙不可言。我读了三遍也没读明白,我当时在大学读书,没有恋爱经验,根本无力解读“美国南方一个蛮荒小镇上的这场怪诞的三角恋爱”。译者李文俊写过一段导读:“作者借用了十八世纪哥特式小说的外壳,小说中有怪人,有三角恋爱,有决斗,也有怪诞的背景氛围。但相同之处也仅此而已,因为作者所追求的效果并非恐怖与怪诞,而是通过生活中某些特异的经历,来考查‘人性’中某种特异的成分。作者的结论是:人的心灵是不能沟通的,人类只能生活在精神孤立的境况中;感情的波澜起伏是一种痛苦的经验,只能给人带来不幸。”真是你不说我还有点明白,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在第五遍阅读这部旧作新版的著名中篇小说时,我认为自己终于读懂了,其实答案在小说里出现过,就是写了主动的爱与被动的爱的区别:“世界上有爱者,也有被爱者,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往往,被爱者仅仅是爱者心底平静地蕴积了好久的那种爱情的触发剂……至于被爱者,也可以是任何一种类型的人。最最粗野的人也可以成为爱情的触发剂……一个顶顶平庸的人可以成为一次沼泽毒罂粟般热烈、狂热、美丽的恋爱的对象。一个好人也能成为一次放荡、堕落的恋爱的触发剂,一个絮絮叨叨的疯子没准能使某人头脑里出现一曲温柔、淳美的牧歌。因此,任何一次恋爱的价值和质量纯粹取决于恋爱者本身……正因如此,我们大多数人都宁愿爱而不愿被爱。几乎每个人都愿意充当恋爱者。道理非常简单,人们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被人爱的这种处境,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被爱者惧怕而且憎恨爱者,这也是有充分理由的。因为爱者总是想把他的所爱者剥得连灵魂都裸露出来。爱者疯狂地渴求与被爱者发生任何一种可能的关系,纵使这种经验只能给他自身带来痛苦。”

“本地最俊美的男子”、帅气而粗野的马文·马西是镇上大多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他却爱上“有点斜眼”、“脸上有一种严峻粗犷的表情”、性格乖僻对人充满敌意的女王店主爱密利亚小姐,两人结婚了。这场婚姻仅仅维持了十天。爱密利亚小姐把马文·马西赶出家门,致使后者因绝望而抢劫而入狱。多年以后,贫困潦倒、“他那双细细的罗圈腿似乎都难以支撑住他的大鸡胸和肩膀后面那只大驼峰”的远亲李蒙表哥来了,那副可怜相和若有若无的一点血缘关系竟然一下子打动了爱密利亚,她把他奉为上宾,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生怕他生气和受委屈,并接受李蒙的建议开了镇上第一家咖啡馆。在四年的时间里,这家咖啡馆为镇上孤独而寂寞的人们带来温暖和欢乐。然后,马文·马西出狱了,李蒙一见之下,为他的派头所吸引,整天像条跟屁虫似的紧随其后。不可避免的决斗来临了,胜者有决定权。一番你来我往的肉博之后,“她终于使他劈开了腿躺平在地,她那双强壮的手叉住了他的脖子。”就在这时,在一旁围观的“罗锅(李蒙)纵身一跳,在空中滑翔起来,仿佛他长出了一对鹰隼的翅膀。他降落在爱密利亚小姐宽阔的肩膀上,用自己鸟爪般细细的手指去抓她的脖子。”遭到心爱人的背叛,爱密利亚整个身心瞬间崩溃。她不仅输掉了决斗,而且任由前夫马文·马西和表哥李蒙把她的产业破坏殆尽。咖啡馆关闭了,爱密利亚请人把自家门窗钉上了板,在紧闭的楼房里行尸走肉般打发余生。李蒙也没有好下场,有人说,马文·马西把他卖给了杂耍班子。

我是在年4月出版的《当代美国短篇小说集》里读到这部过目不忘的中篇小说的,在将近25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等待卡森·麦卡勒斯其他作品的中译本,年,这位只活了五十年(——)、很年轻的时候就半身瘫痪、一直缠绵病榻、进入中年不久便为乳癌夺去生命的天才作家在中国重新走红,先是关于她的大部头传记《孤独的猎手:卡森·麦卡勒斯》的中译本由上海三联书店出版,接着是她的两部长篇小说《婚礼的成员》和《心是孤独的猎手》的中译本陆续出版,最后就是“卡迷”望眼欲穿的《伤心咖啡馆之歌——卡森·麦卡勒斯中短篇小说集》的中译本出版,这四本书我全买下了,却发现最喜欢的最想重读的还是《伤心咖啡馆之歌》,因为这部堪称经典的中篇小说实在是太精彩了,“什么叫人物,什么叫氛围,什么叫底蕴和内涵,去读一读《伤心咖啡馆之歌》就明白了。”苏童如是说。

《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则是意外的收获。我对新出的小说基本不抱希望,因为屡屡上当受骗,发现被评论家吹得天花乱坠的作品绝大部分是平庸之作。这本淡绿色封面的小说给人清新之感,黄宗江的序让我对该书抱有一定的信心:“这小说话说一十六岁少女丽兹车祸身亡,过渡到一个名叫‘另境’的地方,又开始与人间生长秩序倒着生活,得等待又一个十六年之后再行投胎返回人间。”丽兹在“另境”里活得很快乐,她开始和早到“另境”的一个男青年欧文谈恋爱,收养一只小狗,见到生前来不及见到的外婆,结交了几名好友,登上瞭望台观看阳间父母和弟弟的生活,通过水管提醒弟弟找出她生前给父亲准备的礼物……该书想象丰富,对话有趣,情感真挚,特别是这种奇特的生死观一洗我对传统的阴森的“地狱”和“因果报应说”的恐惧。我想:如果“另境”是如此的美好,我实在不必为早走一步的爷爷奶奶、高中同学福焦、大学同学长坤和单位实习生小刘而感到悲伤了,我宁愿相信他们都去了美国作家加·泽文所写的“另境”,他们在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倒着生长,越长越年轻,长成婴儿再重新投入人世。我喜欢这个美丽的说法,它可以让生者逝者彼此了无牵挂,快活度日。

《追风筝的人》也是一次意外的发现,那一段时间突然对中东的历史人文很感兴趣,于是发现了这本小说,开头的一段叙述就是我喜欢的那种,简洁明快,诗情飘荡:“我成为今天的我,是在年某个阴云密布的寒冷冬日,那年我十二岁。我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趴在一堵坍塌的泥墙后面,窥视着那条小巷,旁边是结冰的小溪。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回首前尘,我意识到在过去的二十六年里,自己始终在窥视着那荒芜的小径。”12岁的阿富汗少爷阿米尔与仆人哈桑情同手足,然而,在一次风筝比赛后,发生了一件悲惨不堪的事,令阿米尔感到自责和痛苦,他逼走了哈桑。不久,自己也跟随父亲逃往美国。成年后的阿米尔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当年对哈桑的背叛。为了赎罪,阿米尔再度踏上睽违二十多年的故乡,希望能为不幸的好友最后尽一点心力,却发现一个惊天谎言,儿时的恶梦再度重演,幸好,阿米尔长大了,他以遭受一顿痛打的代价救出哈桑的儿子。该小说读来令人荡气回肠,友情与背叛,负罪与救赎,刻划得淋漓尽致,特别难得的是,作者敢于正视阿富汗的现实,写出一个真实的阿富汗,写出在苦难重压下顽强生长的的单纯、忠诚和正直。这是《活着》的阿富汗版,但比《活着》更真实更沉重更感人。该书让我对中国当代作家的失望又增加一分,我们的作家生活得那么优裕,人数如此众多,却产生不了一部可与美国籍阿富汗裔作家卡勒德·胡赛尼的《追风筝的人》相比美的小说,无他,就因为人家敢“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一年不到,该书已经第9次印刷了。

三、《大教堂》:沟通的方式有很多种

有两三年的时间痴迷卡佛,曾想写一本卡佛小说赏析。

有一天,在《南方周末》的D29版读到赵毅衡的文章《短篇小说正在死亡吗?》,推荐他所激赏的五个短篇小说,第二个是《大教堂》。赵的理由是:“雷蒙·卡佛是一个‘短篇小说作家’,像契诃夫、欧·亨利、鲁迅那样只写短篇的大师,以前多的是。在当代是个稀有物种,所以卡佛50岁就早逝。卡佛耐读的佳篇很多,我最喜欢的是《大教堂》(选自《你在圣·弗兰西斯科做什么?》,(美)雷蒙德·卡佛著,于晓丹译,花城出版社,年)。小说中,妻子有个从未谋面的‘信友’(类似现在的网友)要远道来访,信友是个眼盲的大胡子中年人,饭饱之后,妻子退席。丈夫觉得无话可说,有点尴尬。信友建议他们‘合作’画一张画,丈夫持笔,信友口授如何运笔,竟然画出一座美轮美奂的大教堂。这个故事很温馨:人与人本来沟通就难,这个男人更是来得莫名其妙,丈夫对他绝对没有好意,只是看在残疾人的面上敷衍而已。但是一旦在艺术上会通,一个瞎子和一个画盲,也能完成奇迹。”

一开始我认为赵教授说得有几分道理,“一旦在艺术上会通,一个瞎子和一个画盲,也能完成奇迹”,好像打开理解这一晦涩作品的一条通道,仔细一推敲,我发现赵教授有点误读,先不说他的结论,就是他讲的故事梗概就有三个事实上的出入(这篇小说我读过三遍,也是卡佛小说里我最喜欢的一篇):一是“妻子有个从未谋面的‘信友’(类似现在的网友)要远道来访”,事实上妻子和那个盲人朋友交往好多年了,妻子曾经给盲人当过一个夏天的秘书,主要职责是念书给盲人听,妻子和当兵的前夫生活过几年,难耐军旅生活的寂寞,一度非常苦闷,常给盲人朋友“写信”倾诉。所谓“写信”就是把要说的话录下来,把录好的磁带寄给对方。这种特殊的交流方式给他们带来很多乐趣,也使他们一直维系着很好的友情。不知赵教授的“从未谋面”从何而来?谋面如果指互相看见,至少妻子是可以看见盲朋友的;二是“这个男人更是来得莫名其妙”也是不符合事实的。实际上是盲朋友的妻子刚刚去世,盲朋友非常悲伤,想来“我的妻子”这里寻找一些友情的温暖;三是“信友建议他们‘合作’画一张画,丈夫持笔,信友口授如何运笔,竟然画出一座美轮美奂的大教堂。”这一段也交待不清,好像盲朋友在教丈夫画画。事实上是两人在看和听电视,电视里正在介绍世界各地的教堂,盲人很好奇,要丈夫把教堂的样子讲给他听,后来觉得不尽兴,又叫丈夫拿来纸笔,丈夫持笔,盲朋友握着丈夫的手,丈夫画教堂,盲朋友跟着感受,“认识”了教堂,盲朋友的建议下,丈夫最后也闭上眼睛画画,感觉“超然物外”。

再来看看赵教授的结论:“一旦在艺术上会通,一个瞎子和一个画盲,也能完成奇迹。”他强调了“艺术”的力量,我觉得这个结论有点牵强。两人合作画画并不是为了追求艺术,只是一种认知。我个人的结论是:人的沟通除了“面对面对话”之外,还有很多方式,比如:互寄录音带。合作画画更多的是强调“沟通”方式的新颖或说另类,小说里的丈夫因此感到前所未有的美妙,就是明证。我还有一个想法,“大教堂”可能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道具,而是有点象征意味的,比如信仰,因为两人关于大教堂有一大段的议论。

请看《大教堂》的结尾:

“没什么,”他对她说。“现在闭上眼睛。”瞎子对我说。

我照他的话做了。我照他说的闭上了眼睛。

“闭上了吗?”他说,“别骗人。”

“闭上了,”我说。

“就这么闭着,”他说,“别停下。继续画。”

于是我们画了下去。他的手把着我的手,在纸上画着。活到今天,我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

随后他说,“我想就是这样了。我想你画出来了,”他说,“睁眼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但我还是闭着眼睛。我想我要多闭一会儿。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怎么样?”他说,“你在看吗?”

我的眼睛仍然闭着。我在我的家里。我知道。但又觉得我超然物外。

“真是太棒了,”我说。

重读这一段,我发现了小说的另一层意思。“我”对盲朋友由排斥到理解到欣赏的过程,说明了盲朋友自有丰富的天地,通过特殊的方式,两人完成了有效的沟通。“我”也由些理解了妻子当年为什么会和盲朋友结下深厚的友谊。

读书一定要细心,不能信口开河。赵教授曾经是我十分欣赏的学者之一,他在《读书》上发表的一些随笔情理并茂,一度是我的最爱,他许多年前搞过新批评研究,那也是我十分欣赏的一种文学理论。新批评强调对文本的细读,建议赵教授有空读读自己的旧作,他对过去的“手艺”有点生疏了。

四、《佩德罗·巴拉莫》:马尔克斯能够倒背如流的小说

一个人一辈子能写出这样的八万字,此生足矣。曾想请人把整本书念下来,有空反复听。

国内最好的一本鲁尔福研究专著,可惜知道的人不多。

在接受记者路易斯·苏亚雷斯的采访时,加西亚·马尔克斯说:“人人都大加指责胡安·鲁尔福只写了一部《佩德罗·巴拉莫》。每当有人问他何时出另一部作品,他总感到恼火。这样对他是不对的。首先,我认为鲁尔福的短篇小说跟他的长篇小说《佩德罗·巴拉莫》一样重要。我再说一遍,这部小说,如果不是最优秀的、不是最长的、不是最重要的,但的确是用西班牙语写的小说中最美丽的。我从没有问过某位作家为什么不再写了。但是对待胡安·鲁尔福,我的态度还要谨慎得多。倘若我写了《佩德罗·巴拉莫》,我一生就会无忧无虑,永远不再写作了。”

在与埃马努埃尔·卡瓦略交谈时,加西亚·马尔克斯再次强调说:“我喜欢我的作品,但是在所有的作品中我最喜欢的、因此我能够背诵的,却不是我写的,而是胡安·鲁尔福写的《佩德罗·巴拉莫》。”

年7月2日,加西亚·马尔克斯来到墨西哥工作。这一年,他32岁,已是个“暗暗地出版了五本书(注:其中包括《枯枝败叶》、《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恶时辰》和短篇小说集《格兰德妈妈的葬礼》等)的真正的作家了”。但他觉得此时的自己钻进一条死胡同,到处寻找钻出来的裂缝。他不认为自己已经山穷水尽,而是相反:还有许多作品等待他去写。只是他肚子里没有写这些书的令人信服的、富有诗意的方法。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朋友阿尔瓦罗·穆蒂斯提着一捆书大步地爬上六层楼,来到他家。他从那捆书中抽出一本又小又薄的书,大笑着对加西亚·马尔克斯说:“看看这本东西吧,有你学的!”

那本书就是《佩德罗·巴拉莫》。

那天夜里,加西亚·马尔克斯读完了第二遍才躺下睡觉,他体验到十年前阅读卡夫卡的《变形记》时同样的激动。多年以后,加西亚·马尔克斯自豪地说:“我能够背诵全书(指《佩德罗·巴拉莫》),且能倒背,不出大错。并且我还能说出每个故事在我读的那本书的哪一页上,没有一个人物的任何特点我不熟悉。”

对于胡安·鲁尔福作品的深入了解,终于使加西亚·马尔克斯找到“钻出来的裂缝”:他找到了为继续写他的书而需要寻找的道路了。中国作家余华分析道:“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阅读成为了另一支笔,不断复写着,也不断续写着《佩德罗·巴拉莫》。不过,他没有写在纸上,而是写在了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之河。然后他换了一支笔,以完全独立的方式写下了《百年孤独》,这一次他写在了纸上。”

许多年以后,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在回忆胡安·鲁尔福时,仍然深情地说:“我又读了一遍胡安·鲁尔福的作品,并且像第一次阅读时那样感到无比惊讶。他的作品不过三百页,但是它几乎和我们知道的索福克勒斯的作品一样浩瀚,我相信也会一样经久不衰。”

用胡安·鲁尔福的话说,《佩德罗·巴拉莫》讲述的是一个村庄的故事:一个死亡的村庄,所有的村民都死了,包括故事的叙述者。在街道和田野上走的全是幽灵,回声可以不受限制地在时间和空间里流动。用中国翻译家的话说,《佩德罗·巴拉莫》描写大庄园主巴拉莫为非作歹、被儿杀死的一生。作品打破时空限制,把不同时间、地点发生在不同人物身上的事件放在一个画面上来表现,充分运用对话、独白、回忆、私语、暗示、梦幻等手段,全面充满魔幻神奇气氛,被称为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流派的奠基石。

年5月,胡安·鲁尔福买了一个学生用的笔记本,写了一部长篇小说的第一章。31年后,他回忆道:“小说已经在我的头脑里构思了许多年,我终于觉得为这本思考了很久的书找到笔调和气氛。但是我仍然不知道我创作《佩德罗·巴拉莫》的直觉到底是哪里来的,就仿佛有人对我口授似的。我在街上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便立刻在绿色和蓝色的纸头上记下来。在‘古德里奇’公司广告部下班后回到家里,我马上把记下来的东西抄在笔记本上。我用手写,使用的是绿墨水和谢弗斯牌自来水笔。每次我都留下一个抄了一半的段落,这样我就可以为明天留下一块未熄的木炭,或者为明天准备一条可以接下去思考的线索。从年4月至8月,在4个月的时间里,我积累了三百页。我一面用打字机誊抄原稿,一面随即把誊完的手稿销毁。后来我又誊抄了三遍,等于把那三百页压缩了一半。我取掉了一切枝蔓,省略了作者的全部插话。阿纳尔多·奥菲拉催我交稿。我诚惶诚恐,犹豫不决。在‘作家中心’的课堂上,阿雷奥拉、丘马塞罗、塞德夫和希娄对我说:‘你写得很好’。米格尔·瓜尔迪亚在我的手稿中只看到一大堆互不相干的场景。里卡多·加里拜一向感情冲动,敲着桌子坚持说我的书稿简直是一堆垃圾。”

小说的手稿曾先后取题为《窃窃私语》、《月旁的一颗星》。最后,胡安·鲁尔福把手稿交给了墨西哥“经济文化基金会”,定名为《佩德罗·巴拉莫》。年3月,这本书出版了,印数为册。批评的声音压过表扬的声音。在《大学杂志》上,阿利·丘马塞罗本人写文章评论说,《佩德罗·巴拉莫》缺乏一个所有场景聚集的核心。胡安·鲁尔福认为这样说是不公正的,因为他注重的首先是结构。他对他的亲密朋友阿利说:“你是基金会出版部的主任,却写文章说这本书不好。”阿利回答说:“你不必担心,无论如何,书是卖不掉的。”果然不错:花了4年工夫卖掉了册。剩下的做了处理:谁要,就送给谁。

两年之后,《佩德罗·巴拉莫》的德文译本出现了,然后是英文译本、法文译本、荷兰文译本……30年后,胡安·鲁尔福惊讶地发现,《佩德罗·巴拉莫》甚至被译成了土耳其文、希腊文、中文和乌克兰文,年9月,据《佩德罗·巴拉莫》的中文译者屠孟超统计,该书被译成近60种文字。对此,加西亚·马尔克斯客观地总结道:“胡安·鲁尔福和那些伟大的经典作家的情况相反,是一位受读者广泛阅读的作家,而不是受人们广为谈论的作家。”

关于写作缘起,胡安·鲁尔福坦承:“《佩德罗·巴拉莫》来自一个形象,是对一个理想的追寻:她叫苏莎娜·圣胡安。苏莎娜·圣胡安从来也不存在:是根据一个小姑娘想象的。我13岁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她从来不知此事。在我的一生中我们再也没有重逢。”

胡安·鲁尔福,年5月16日生于墨西哥哈利斯州的圣·卡布列尔市,年卒于墨西哥城。作为一个知名的作家,他的一生著述不多,全部作品包括一个短篇小说集《烈火平原》(年),收录了17个短篇,中篇小说《佩德罗·巴拉莫》(年),以及年出版的《金鸡及其他电影脚本》,全部作品译成中文不过二十几万字。全部作品曾由委内瑞拉一出版社结集出版,不过多页,是为《胡安·鲁尔福作品全集》。

尽管鲁尔福的作品寥寥,但他的影响却超越了时空的界限,无论在美洲大陆还是在世界其他地方,无论是在他的生前还是死后,都享有极高的声誉,被称为“魔幻现实主义大师”。鲁尔福年获墨西哥国家文学奖,年被提名为墨西哥西班牙语语言科学院院士,同年又在墨西哥全国举行了“纪念胡安·鲁尔福”的活动,在墨西哥历史上这是第一次为一个尚在世的文学家举行的全国性的纪念活动。如此隆重的纪念活动使世人对这位沉默寡言、始终保持低调的作家刮目相看。

《佩德罗·巴拉莫》问世后,胡安·鲁尔福没有再发表新作。根据他的好友、乌拉圭著名作家胡安·卡洛斯·奥内蒂解释说:“确实,他甘于寂寞已经有30年了。他知道自己完成了文学使命。他是个正直的人,尊重自己已经无力创作的事实。这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个良好的榜样,他们白白增加印刷机的负担,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一想我们的一些所谓名家被出版商、评论家或虚荣心逼着赶写新作,作品质量却每况愈下的情景,真是令人百感交集。对比胡安·鲁尔福,我们认识到,不写,有时是真正的写,这也是中国的阿城和美国的塞林格最让我佩服的品质。

五、《不固定的圣节》:海明威在美好的写作中度过青春

海明威、卡夫卡和川端康成是我大学时最喜欢的三位外国作家,当时市面上能找到的他们的书我都找来读了。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

“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个不固定的圣节。”海明威在年致友人的信中深情地写道。海明威有理由对巴黎这座世界著名的艺术之都念念不忘,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在这里度过了生命中最为宝贵的5年,他在这里开始艰苦的写作生涯,与第一任妻子在贫穷的日子里相濡以沫,得到许多知名作家和诗人的帮助,并最终写出《大双心河》、《太阳照常升起》等一批优秀的小说,开始在文坛崭露头角,为今后持续不断地写出好作品奠定了坚实的精神基础。“巴黎永远是值得你去的,不管你带给了她什么,你总会得到回报。”缘于此,海明威在晚年身心遭受严重摧残的情况下,毅然于年执笔记下这段“我们还十分贫穷但也十分幸福的”早年时代在巴黎的生活,也算是对巴黎这座城市的回报吧。由于这段时光十分美好,海明威写得非常耐心细致,简直称得上精雕细刻,花了三年时间才写出这本将近13万字的小书——《不固定的圣节》(又译《流动的盛宴》,海明威著汤永宽译,上海译文出版社,定价:18.40元),这本可称得上准小说的回忆录蕴含着许多意味深长的哲理和妙趣横生的轶事,既可以当作有志于写作的青年的“写作指南”,也可以当作小资们从中品味独特的恋爱、交友和工作之道的“人生指南”。

读着这些隽永如诗的文字,你会有一种清凉的山溪流过心田的感觉,埃兹拉·庞德、托·斯·艾略特、乔伊斯以及司各特·菲兹杰拉德这些名重一时的诗人作家们一一来到你的眼前,他们没有所谓的名人的那种高不可攀、故作神秘和装腔作势的架子,而是亲切得一如你的密友,你可以欣赏到他们极为生动的一面,这是海明威的功劳,他的生花妙笔写出了这些名人们“人”的一面,正因为他们具有这么多可爱的人性的光辉,他们才能在艺术上取得如此高的造诣。

埃兹拉·庞德的热心肠是圈内闻名的,“他愿意帮助任何人,不论是否信任他们,只要他们处境困难。”后来以《荒原》一诗闻名于世的托·斯·艾略特当时在伦敦一家银行工作,没有足够的时间而“只能在不适当的时候发挥一个诗人的作用”,庞德很为他着急,他建议大家都来多少捐一点钱,把艾略特从那家银行中解脱出来,使艾略特有了钱,可以专心写诗,充分发挥他的才华;而写出《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样连心高气傲的海明威都由衷佩服的作品的司各特·菲兹杰拉德,在日常生活中的表现却只能用“手忙脚乱”来形容。他缺乏应对复杂变化的能力,又不知自我约束嗜酒如命,更倒霉的是摊上一位美丽但爱慕虚荣最后精神错乱的妻子,成为不幸的短命作家。他把精神错乱妻子的话当真,认为自己不能博得女人欢心是因为“尺寸”问题,并请海明威帮他验证一下。可能正因为他的这种天真精神,让他的作品变得敏锐而深刻。

更加神奇的是,你可以读到海明威本人与第一任妻子那种患难见真情的经历。海明威一生结了四次婚,难免给人“好色之徒”的印象,后面三位妻子都是在他成名之后找的,她们多多少少有些“坐享其成”的味道,这一点,聪明过人的海明威心知肚明。也因此,他对第一任妻子的依依不舍没齿难忘是不难理解的:他在有生之年写成并经他亲自修改的最后这部作品——《不固定的圣节》里,浓墨重彩地写了这位妻子,写了她的美貌,她的贤惠,她的坚强,她的智慧,她的安贫乐道,可以说,没有她的善解人意和默默奉献,海明威的成名有可能要推后很多年,也有可能永远成不了名。那时候,海明威一文不名,第一任妻子哈德莉·里查森爱他只能是爱他这个人本身,而不是其身外之物,这样的爱纯粹而真挚。也因此,当年与哈德莉分手时,为答谢他们共同奋斗的生活,他把成名作《太阳照常升起》题赠给哈德莉并表示该书的版税亦归于她。

回忆录的结尾有这么令人百感交集的一段:“等火车终于在一堆堆原木旁驶进车站时我又见到了我的妻子,她站在铁轨边,我想我情愿死去也不愿除了她去爱任何别的人。她正在微笑,阳光照在她被白雪和阳光晒黑的脸上,她体态美丽,她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红中透着金黄色,那是整个冬天长成的,长得不成体统,却很美观。……”如果你从本书的开头读到这里,我相信你会有流泪的冲动,因为,在这次见面之后不久,这对相濡以沫的夫妻就各奔东西了。

对于有志于写作的青年来说,海明威在这本书里对写作的种种见解极富启发作用。

“写作几乎能治疗一切。”海明威说。普鲁斯特有过类似的看法——“写作有益于身心健康”。写作能让人变得高尚,变得富有同情心,变得对生活充满希望,变得心胸开阔精神愉快,总而言之,写作能够让人生变得美好。只有先树立这个信念,你才能热爱写作,永不放弃。

“在巴黎,不管你是多么穷,你总有时间可以读书,就像拥有了一个给予你的大宝库。”海明威说。我们都知道海明威是一个以写自己经历闻名的作家,以致我们大家都有错觉,海明威是因为生活阅历丰富才得以挥写自如。而海明威却承认,自己是一个勤奋的读者,他读过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契诃夫、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的大部分作品,从他对这些前辈作家精准的评价上看,他在阅读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文化是有传承的,不读书的作家是不会有多大出息的。

当然,对于一个有志于细水长流不懈写作的人来说,还有一点无比重要,“必须经常锻炼锻炼身体”,壮如蛮牛的海明威微笑着说。路遥等人当年要是读到这句话就好了。

我最欣赏海明威的一点,就是视写作为自己的生命,如我所言,“写作才是真正的活着”。他这样说:“一旦写作变成你的主要的毛病和极大的快乐,那么只有死亡才能止住它。”

海明威一再强调作家的独立性和耐得住寂寞,让我们重温一下他年在诺贝尔文学奖金授奖仪式上的这段著名的书面发言吧:

“写作,在最成功的时候,是一种孤寂的生涯。作家的组织固然可以排遣他们的孤独,但是我怀疑它们未必能够促进作家的创作。一个在稠人广众之中成长起来的作家,自然可以免除孤苦寂寥之感,但他的作品往往流于平庸。而一个在岑寂中独立工作的作家,假若他确实不同凡响,就必须天天面对永恒的东西,或者面对缺乏永恒的状况。对于一个真正的作家来说,每一本书都应该成为他继续探索那些尚未到达的领域的一个新起点。他应该永远尝试去做那些从来没有人做过或者他人没有做成的事。这样他就有幸会获得成功。”

谢谢你们耐心听完我的演讲,以后我们有缘再聚吧!

年5月初稿

年9月修订

读完这两本创作谈,不想当作家都难。关于怎么写,这是最好的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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