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神秘的富翁
年10月的一天,位于南京总统府正南面的中央饭店大宴会厅聚集了众多的媒体记者,他们在等待着一个重要人物的出场。
中央饭店是当时中国最豪华的酒店,相当于今日的“国宾馆”,更是国民党重要人物开会、休闲和进行外交活动的重要场所,能下榻在这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南京中央饭店老照片
终于,记者们等待的对象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出现了,但是,所有摄影记者本来朝上的镜头都往下调了45度,“仰拍”的角度也全部变成了“俯拍”,因为,这个神秘的被采访者实在太矮了。
按照记者们事先得到的信息,这个人是个山东人,于是记者的脑海中都联想起了“武松”之类的山东大汉的形象,但眼前这个男人目测身高不过1.4米,而且五官集中、长相猥琐,走路还有点“高低脚”,这不禁让许多记者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山东“巨富”梁作友
---“他会是个富翁?”
---“谁请他来的?”
---“没搞错吧?”
---“他能给国家捐一半家产?”
---“哎哎!人不可貌相啊!有钱人往往其貌不扬的。”
---“还是听听他怎么说吧!”
在记者们一堆的疑惑中,“山东巨富梁作友记者见面会”终于正式开始了,记者们开始提问。一位记者手拿笔记本,站了起来:“梁作友先生您好,我是《中央日报》的记者,首先我对您在国难当头的时候挺身而出,拿出一半家产捐给国家的义举表示钦佩。但是,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您是一位神秘的富翁,所以,我想请您先介绍一下您的家世和财富的情况好吗?”
人的“威风”是别人抬起来的,虽然梁作友其貌不扬,但两边坐着衣冠楚楚的国民党接待人员和他的“随从”、长相英俊的张德尧,所以,梁作友此时的气场还是很强大的。听到了提问,梁作友显得胸有成竹,他咂了一口摆在面前的上好的龙井,放下茶杯后带着浓厚的山东口音语气平缓而清晰地开始向记者讲述他的家世和“创业”故事,一刹那,宴会厅安静了下来,只有“噗噗”的镁光灯的闪烁声伴随着梁作友侃侃而谈。
二、作友的故事
梁作友说:“我是山东黄县梁家村人,曾祖父是前清的秀才,全家族有余户,男女多口。我的祖叔在辽宁营口经商,开了间很大很大的油坊。我的父亲叫梁克温,他有七个兄弟,但我父亲已经在民国六年(年)去世,只留下60多岁的母亲姚氏和我以及我的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对了,我母亲也是望族出身,我外祖父姚廷梁是前清名孝廉。”
记者们听到梁作友的介绍,刚才有些疑惑的场面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有许多人把目光投向梁作友的脚,露出同情的眼神,那意思是“原来是名门之后啊,只可惜---”。
梁作友看出了记者们的疑问,轻叹了口气接着说:“是啊,也许是命运专门和我作对,在4岁那年,我得了场大病,结果卧床不起,也不会走路。谁知老天爷并没有抛弃我,到了8岁我突然好了,虽然脚行不便,但是我终于站了起来!”
听到此,有记者鼓起掌来,但也有记者示意鼓掌的记者停下,让梁作友接着说,梁作友显得更放松了,话题开始往“八卦”方向发展:“其实我两岁时就订了婚,到了18岁,女方见我脚有残疾,而且个头也不高,提出退婚,我是个很能理解别人的人,婚姻大事不能勉强,女方的心情我也很能理解,所以,为了女方的幸福,我答应了她的退婚请求,不过---”梁作友环视了一下现场,有些得意地说:“现在前来议婚的人络绎不绝,而我又是个重感情的人,我不希望女方是为了我的--”他本来要说“钱财”,但是他缓了口气:“我想大家明白我的意思。”
记者席里有人发出笑声,但很快,就有记者“单刀直入了”:“梁先生,我们很想知道您的那些财富从何而来,恕我直言,在此之前我们还没听说过中国有您这样一位富翁。”
“曾祖父,我的曾祖父。”记者几乎话音未落梁作友就回答了:“我的曾祖父早就在东北经营绸缎、杂货、钱庄等事业,商号遍及东北及俄国的海参崴、西伯利亚。我是承了祖业,17岁就开始接管家族生意,当时只有几百万,这十几年我让家族财富增加了10倍。”
“那您能说说您现在的财富具体的数目吗?”这位记者追问。
“这个---因为—这个---”梁作友迟疑了一下,带着有些求助的眼神看了一看张德尧和其他官员,见几个人没反应,他略带掩饰地又端起了茶杯咂了一口,场内静悄悄的,记者们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梁先生,您能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吗?”这位记者紧追了一句。
“八千万!八千万!”梁作友迅速回答出来!
听到此,记者席突然鸦雀无声,数秒之后,又爆发出一阵阵的议论声。
---“八千万?”
---“巨富啊!”
---“宋子文先生也拿不出这么多吧?”
---“真是深藏不露啊!”
提问的记者并没有对梁作友巨额财产的来源进行直接的质疑,而是用了一种委婉的方式来求证真伪,而这个问题实际上却变相认定了他“很有钱”的真实性,记者问了一个有些“绕”的问题:“山东是个盗匪横行之地,梁先生这么有钱就不怕他们抢了去了么?”
“对啊!对啊!”记者们也被这个问题“带着走”了,随声附和。
梁学友感觉已经占据主动,所以更显的从容不迫:“大凡高楼华屋、锦衣玉食都是招来横祸的东西。我平日粗茶淡饭、布衣简行,和同村的乡亲无异,家中也和邻居并无两样,不谦虚的说,我17岁开始做生意,还是很善于藏财的,这,也是我曾爷爷的祖训,是家风。”说到此,他略带讥讽的口吻看着边上的国民党官员说:“那些显山露水的富翁,即使修筑城堡、荷枪实弹,也很难保得住财产的,所以他们没钱!”最后,他又强调:“财!是要藏的!”
提问的记者被“教育”的一番,有些急了,干脆直接问梁作友:“那你这些财富现在藏在何处?”
梁作友此时已经完胜了,他不慌不忙,脸上露出几分得意:“这个我能告诉你吗?要是告诉你了,我还叫善于藏财吗?”一番话,说的下面的记者们都笑了起来。
“他还真幽默!”有记者发出感叹。
三、真是有钱人?
南京中山东路号,国民党财政部,部长宋子文正在办公室焦急地等待着有关梁作友的消息。自年初和蒋介石重归南京政府之后,国事艰难、战事不断,“找钱”就成了他这个行政院副院长兼财政部长最头疼的事,尤其是江西的“剿共”,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不够,所以,此时冒出个愿意捐款的梁作友,不管是真是假,宋子文都给予了很大的
推荐文章
热点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