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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看台葛玉民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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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

文/葛玉民图/网络

奶奶清早起来,撩开门帘,正襟危坐在老式雕花木椅上。奶奶一年四季穿着黑色衣裳,元宝鞋,干干净净。奶奶双手理理鬓发,要在祖宗祭坛前给十四岁的我举行生日仪式。八仙桌上摆着供品,奶奶点燃香烛,嘴唇翕动冒出一串串的语言泡泡:“厅堂主人送宾客,门庭吉祥迎喜鹊。祖宗有灵,保佑我的孙子平平安安……”众人跪下,老屋里光线暗淡。奶奶又表情严肃地拿出一个木刻神像,顶礼膜拜。我穿上奶奶亲手缝制的新裤衩,被包裹在家族的温暖中。饭食简单,仍然是烙饼、稀粥和咸菜,在奶奶领导下我们过着朴素生活。这是一座旧庭院,布局整齐,每天打扫台阶,洒水,女人们走过时脚上镯子发出悦耳的声音。傍晚时鸟儿擦着树梢低低地飞翔,夕阳的余辉洒满庄园。唯有低矮院墙的泥土多年剥落,显出一隅衰败,风吹时褐红色的薄薄粉末飞扬。我要把生命的接力棒传下去,义不容辞!母亲把刷锅剩下的泔水泼给欢快的猪们。二叔、父亲下地干活。奶奶照例里里外外查看一遍,即使挂在枣树上孤零零的一根扁担,奶奶也烂熟于心。奶奶移步池塘边,我像个老实的小狗跟着奶奶,奶奶忽然笑道:“你的母亲又偷嘴了。”母亲果然在小厨房里烙葱花油饼,我佩服奶奶她老人家的高明。奶奶并不直接批评儿媳妇,而是对着四处溜达的一只母鸡发话:“喔喔,你偷吃一点粮食不要紧,只要给我多下几个金蛋!”有时奶奶念叨一句:“你的爷爷咋还不回来?”爷爷在一个黑漆漆的冬天夜晚扛着猎枪出走,刮着大风,寒气逼人,爷爷神秘失踪。最近三十年家族生活的美丽与哀愁一晃而过,岁月沧桑,思念情结依然不改。奶奶曾经注视着我,说:“你和墙壁画像上的爷爷长相酷似,还有说话的语气、动作,都一脉相承。”我闻到奶奶身上散发着一种大蒜的味道,蚊蚋不侵,辽阔天空上每个星星都是一个人的位置。枣树上结满疙疙瘩瘩的往事,青丝虫摆荡,沉默迟钝的家禽偶尔叫几声,不同于人类的烦琐语言,天空像一口大锅罩在头顶。园中茎秆茁壮,金黄的盘状花序像女人脸庞一般向着太阳。遭受一夜暴风雨的袭击,向日葵零乱不堪,我跑去观看,它们又被阳光泥土扶持起来,姿势挺拔,重新高举着渴望的头颅。我惊奇这种植物的力量。十几年前,邻居家的女人偷窃向日葵被捉住,摘下头巾求饶:“大哥,我嘴馋,想吃葵花籽。”男主人稍微松手,女人挣脱,丢掉一只精致的绣花鞋。男主人又赶上来,一双大手把女人结实地按在枝叶繁茂的树荫下面。女人爬起来,目光迷乱,泪水满面,男主人说:“你就嫁给我吧。”女人不说话,但深情地望着男主人,在明亮阳光中露出葵花一般成熟的笑容。这女人后来成为我的母亲。母亲布裙荆钗,是个健康结实的女人。母亲正在舂米,脚下放着石臼,短棒槌一上一下地机械运动,捣在我的兴奋神经上。我沉不住气,走过来,母亲说:“孩子,帮娘干点杂活吧。”我尝试片刻就感到手腕酸痛,母亲却不知疲倦,——母亲一天到晚鬼推磨一般忙碌,做饭、喂鸡、缝纫、睡觉和生儿育女,有时也偷懒挨奶奶的训斥。院子前面的井台被人脚踩得光滑,我向井底喊叫,很久才听到夸大的回音,中午阳光直射,可看见陡峭井壁和作为水中精神活物的满身青翠的蛙类。女人们挑水的姿势真是优美,摇摇晃晃像扭秧歌,有些活泼溢出的液体溅到木桶外面。她们都是乡村的魅影,我吼道:“萱草绿,菜花黄,谁家的孩子被娘牵着啊……”枯藤泛绿,爬上窗棂,奶奶却一下子苍老许多,白发耀眼。晚饭后,奶奶把一家人叫到床前,说:“我要走了,去天堂见孩子们的爷爷。”我不能简单地说奶奶是封建老顽固,她似乎为一种超凡信念活着。奶奶欣赏着灯下飞蛾,小窗洞开,神祗歌唱,天狗匆匆跑过,一颗流星在夜空中黯然坠落。奶奶一觉睡去,再没有醒来,留下一箱子系着红绸子、用胶泥捏成的小人!泥人中有我、妹妹、二叔、父母,还有墙壁画像上的爷爷,头发、眼睛、鼻子、嘴巴和四肢齐全。奶奶享年六十岁,斯人仙逝,这一天也是奶奶的生日。奶奶死后,百年老宅子也要被收回,乡政府的小白脸宣传干事来这里指指点点,说列入县级文物保护名单,我们必须迁走。父亲气愤,偷偷地堆积柴薪浇上汽油,一簇火焰把百年老宅子完全烧毁,决不能留给别人霸占享用。幸亏凶手没有被公安局追查出来。父亲成为漂泊的小商人,贩卖羊皮,卑微生存,我和妹妹拼命读书求学,母亲、二叔仍然留守土地,志趣各异,见面没有多少话语交谈,家庭关系显得散漫,此后有了一段青豆地的传奇。水沟里漂着一些浮萍,有五颜六色的鱼儿快活放荡,青蛙产卵,各种鸣禽藏在芦苇丛中。二叔赶着驴车运粪,发现我的母亲正用手掌捧水洗脸,弯腰低头,衣襟后面掀出一片质感的肉来。母亲听到响动,抬头看见二叔方腿鸡胸,酒糟鼻子歪了,早期天花病遗留在脸上的麻子生动无比,母亲有点惊慌,二叔扑上来,把母亲拖到渠畔。母亲不反抗,可能想可怜打了半辈子光棍的二叔。我却感到一股耻辱,正想冲上前破坏他们的幽会,他们已经滚入豆田,无数粉蝶形状的豆花簌簌震落。父亲和二叔互为两只烧红眼睛的公牛,奔跑,追逐,拳脚相加,天高地远,太阳放射着永恒的光芒。母亲坐着观看,肚皮被揉碎豆叶的汁液染得葱翠一片。二叔渐渐支持不住,被父亲打倒,二叔那最后一眼是看向我母亲的。父亲又朝母亲抡起锄头,母亲故意挺直胸脯,不动声色。然而父亲的锄头没有落下。二叔只是昏迷过去,逃离鲁西南平原的墨绿田野。几年后,我的母亲在柳树下面纳鞋底,二叔化装成一个货郎,推着小车,轻声问了一句:“大妹子买绣花针线吗?”母亲看到二叔干笑的熟悉面孔,急忙回屋,喃喃自语:“他来啦!”父亲问道:“谁?”“你那个奇迹一般复活的弟弟。”“我再去砸死他,往亲哥哥头上扣屎盆子的情种不可饶恕!”母亲拽住自家男人,说:“你们毕竟是同胞兄弟呀,不要一碰面就翻脸吵架。我这个生来命贱的女人总是惹祸。”父亲骂完,怒气消散,回头寻找二叔,有人说二叔在我奶奶的坟上磕了三个响头,绝尘而去。我赶到家里,和母亲一起挎着篮子,去园中摘取明亮灿烂的向日葵。——End——作者简介:葛玉民,男,山东鄄城人,当代实力派作家,出版青春诗集《男孩的季节》、家庭教育题材的长篇小说《望子成龙》、历史人物传记《一代风华成旧梦》,中短篇小说散见于报刊杂志,诗歌也曾获得全国奖项。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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