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于网络
别了,拉合尔“酒”馆的陌生人
——谨以此文纪念大西联成员空瓶子先生
天光散尽,拉合尔小酒馆的一切平静如常,他和一个人在酒馆外面告别,仿佛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那个人的衣服忽然闪现出一点光亮,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事物正在靠近。这时候永康西站的货运火车,客运火车正在朝向西边,城市的建筑物浸润在冬日的雾气中,月岛小窗发来截图:是的,他走了。拉合尔小酒馆的陌生人,从此离开了我们,我在屏幕上打出一句话,然后删去,又打出一段话,还是删去。
我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一个人的永逝。
我并不是那么悲伤,因为年少时见惯了生死,也因为浅沾过道学,故而能劝慰自己。不过,种种往事纷至沓来,不断在我的脑海重现。我记起年,在丐帮诗社,他与我们的初识;年,一起成立大西联,后来他带我们去池塘,去龙少江湖,去异己者。他笑谈我们是他的启蒙之师,又做着近乎兄长的事情。
他一直在闷头写诗,产量高时一个夜晚可以写三四十首,产量低时每日也有一两首。我不知道他从哪来那么多诗意。或许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要与时间赛跑,要把一生的诗在这几年写出来。时间到了年6月29日,那是他最后一次更新空间。他写道:
悬崖将
灯塔放进海里,成为
一面立起的黑镜子。
你知道这里,灯光
不能代替沉船向往的财富
和这里,曾发生过的
许多的不幸事件。
他就是那是个在拉合尔小酒馆的说话人,他一直在对另一个人诉说他的过往,他的荣光,他的落寞和他的悲欢与释然,还有他永难罢怀的诗歌。他就这样说尽了一个长长的夜晚,就着酒,而不是茶。他掩去了脆弱时的眼泪和未能愈合的伤口,黑暗里的微光照着他坚硬的轮廓,他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任由烟火烧灼烟身。缭绕的烟雾里,他猛然发现倾听者就是他自己,那个美国人,不,是那个谈论过美国的中国人。
我在群里见过他年轻时的照片,在一只木船上,与几个青年。那时候他的脸还比较光洁,没有酒精啃噬的痕迹,他的瞳孔干净,黑白分明,小小的脸颊带着傲气与活力。他应该是那时候以舟渡海的人,他去过很多地方,涉及过医药,贩卖过木材,经略过商业。他的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际遇,有很多复杂的精彩的故事,也有很多信手拈来的典故和历史。
然而,他最终将所有给了诗,他最后的几年全部给了诗。或许诗一直在等他,诗歌成全了他,他也成全了他的诗。他整夜整夜地不睡,整日整日喝酒,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很多人也不知道,但一个爱酒的人往往不是因为受不了酒精的诱惑,而是酒让他找到了尘封的自己,他要用酒来打开尘封的大门,用酒的热量来温暖自身。
十二月,寒冬。相对于越来越冷的天气,酒精失去了活力,他从病床上醒来,又沉沉睡去。不再去纠扰过去曾经,不再去感怀惋惜,不再与一个人争吵,不再去研究诗该怎么写,诗究竟是什么,诗与一个人的生活相较,谁更重要?他将这些问题留下来,留给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屠夫将赵俊发的消息截图到群里,我以为这是《诗半桌》前天晚上发他诗歌的误会,但江小米否定了我的理解。然后,月岛去找他的亲人求证,群里的气氛陡然降下来,许多人陷入了难过,更多的人不知道如何表达。这时,卡门突然说了一句:空瓶子在偷偷地看着你们。
我不认为这是一句玩笑,虽然大西联人一向比较喜欢开玩笑,大西联人就是那些把痛苦当作笑话讲给别人听的人。卡门说的这一句话,用意非常。无论在QQ群,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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